31 August, 2006

喉痛

每年這個時節,身體就會提醒我,九月了。因為,又喉痛了。

在這世上活了廿多年,就在這時節喉痛了廿多年。每年開學前後,喉嚨總是不明不白的感到陣陣痛楚。先是喉嚨,接著就是氣管,不幸的話,更會引來傷風。

看了多年醫生,嘗過多種療法,總是查不出其因由。中醫說我熱氣、虛火盛,西醫則說受細菌感染。天呀﹗那為何年年都是九月?以前,還以為是「開學綜合証」,但已離校多年,卻仍改不了這惡運。

喉痛時,每次開口,口胸都有被撕裂的感覺。除了工作,我都儘量避免開口,減少不必要的痛楚。只是,幾天不說話,失語的空虛又接踵而來。(或許天生就是不可整天閉口過活的人)沉默時,感到充實、開口時,感到空虛?不要玩吧,我才沒魯迅那麼超然。我現在閉口,就感到沉悶,開口,感到犯賤。失去語言,就似與世隔絕,拒絕張口,就是自絕於世界。

還幸,我們活自由之地,失語,只是幾天的日子;在河的一岸,有人卻為種種原因要在鐵窗中失語至少五年……

好痛﹗既痛在喉,也痛在心……

28 August, 2006

盲流感


無論是舞台、演員、故事、服裝,香港話劇團都很少令人失望,加上緊湊的劇力,看《盲流感》,絕對是享受﹗

《盲流感》,改編自薩拉馬戈的《盲目》,看完後,想起卡謬的《瘟疫》。兩者實在很相似,都是發生在一個現代都市,都是被一不明來歷的瘟疫所侵襲,都見證了人類種種的醜惡和墜落。只是,五十年前的《瘟疫》,城中尚有醫生一行人能夠挺身而出,自行組織求傷隊,在圍城中救急扶危,叫人看到人性尚有光輝的一面;今日的《盲流感》,我們卻只看到一個自私自利、陌生疏離的墜落社群,彼此只在互相埋怨、各自計算,令人只有人慾橫流的概嘆。

《瘟疫》與《盲流感》,都是以瘟疫為主軸的故事,都同是文學獎的得獎作品,但卻有兩個截然不同的結局/預言。難道在這物質突飛猛進的五十年,人類的理性非但沒有進步,而是每況愈下?面對非理性的病毒,我們變得更不堪一擊?社會又真的進步了麼?我真的不得而知,我只是知道劇中主角曾說「就算這裏是地獄,我們也不希望這裏將變成地獄中的地獄」,我們亦只能因此而盡力而為。

遺憾的是,盲流感正我們都市漫然,我們正在墜落中﹗

轉載:熊一豆《走﹗回到歷史裏去﹗》
http://hungonebean.blogspot.com/2006/08/blog-post_25.html

ps. 突然想到,早幾年的沙士,幸好香港是卡謬的《瘟疫》,而不是薩拉馬戈的《盲目》,否則,我不敢想像……

我對青春無悔




不知不覺就十四年了
容貌變了、身型變了、思想亦變了
已記不起大家如何相知相交,只是幕幕成長的回憶仍在眼前
茫茫人海,有緣相聚,已夠我說對青春無悔
陽光與海灘,真係好好玩
下次,又到那裏去?

寫在塘福狂歡後

26 August, 2006

死亡筆記



“Power corrupts. Absolute power corrupts absolutely.”
----- Lord Acton

電影中,夜月神拾獲死神的死亡筆記。在死亡筆記上,只要寫上某人的名字,那人便會死去。夜月神為達成沒有罪惡的理想世界,不斷殺死罪犯,引來天才L及警方的追捕……

烏托邦,一百年前可能還是大家夢想的桃花源。今日,這卻只是地獄的代名詞。

百多年來,人類妄顧自己的渺小,追求一個又一個理想國。結果?不過是換來一個又一個的浩劫。共產主義、納粹主義、民族自決、文化大革命……那一不是打著偉大崇高的旗號?為著那些虛無漂緲的理想,付出了幾多志士仁人的鮮血?風光的背後,又犧牲了多少無辜的百姓?現在,我們又得到甚麼?Samuel Johnson的名句「通往地獄的路是由善意鋪成的」,我們這些脆弱渺小的人類,又何時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?

其實,夜月神與L本質是同一類人,都是自以為是的傢伙,為求目的,不擇手段。夜月神為建立沒有罪惡的世界,妄顧法律,自己裁定別人的生死。L為求捉到夜月神,草管人命,任意妄為。最終,兩人都不過是滿口崇高理想的變態殺人狂魔﹗

尊重生命、接受不完美,是人類最難接受的現實之一。妄顧本質,不信命運,企圖人定勝天,只會引來更大的悲劇。夜月神如是、L龍崎如是、你我亦可能如是。

我們要好好自省之。

25 August, 2006

寫作的困難

不知不覺,在此寫了個多月,叫人感到寫作的困難。

近日無事以賴,儘量每天一篇,一來打發無聊的時間,二來與朋友們溝通心靈上的感受。我常迴避一些重大的問題,諸如社會大事,我都點到為止,不繼續發揮。這裏,我儘量集中寫一些發生我身邊的事物,期望與朋友分享一些我日常的所思所感。我想,在寫作的過程中,不多不少也流露了一些個人情感,這一個感性的我、理性的我、肯定不是全部的我,亦不是真實的我,但卻是那時那刻的一個記錄。

然而,每次看到友人的文章,就立即為這避重就輕的趨勢感到慚愧。故意輕描淡寫,並不一定能使文章生色,刻意迴避重大問題,更顯得作者思想沒有深度。文章的優劣,取決於作者的思想品味,選材切入不過是文章的末節。

歸根究底,一切只恨讀書太少。胸無半點墨,豈有好文章。

唉……還是多讀兩本書吧。

24 August, 2006

偷伯事件──一個政治不正確的見解

偷拍事件,不說還須說。

偷拍,本就是不道德;侵犯個人私隱,很明顯是罪大惡極的;將女性身體當成商品販賣,更是不尊重女性、俗不可耐的低劣行為。此事的是非曲直非常明顯,甚至可說不證自明。可是,我一點也不同情事件的主角,對那些借機出來大打道德大旗的組織,更是深惡痛絕。

我絕無為《便利》開脫的意思。便利在此事絕對是罪證確鑿,無從辯駁,唯我卻認為這只是一宗商業糾紛案,一切都是價格問題,沒有甚麼道德不道德。

綜觀本地娛樂圈,把女性身體商品化販賣,根本就是其日常運作的模式。翻開報章,終日就是「激突」、「胸戰」、「迫爆」、「露半球」……看看電視,甚麼《美女廚房》、《香港小姐》,根本都是販賣女性身體的節目。你不滿也好,你反感也好,你都必須承認,販賣女體,早就是本地娛樂卷的慣例。

事件的主角,在這行業工作多年,早應知道行業的運作,接受不了就應退出行業,做回平凡市民﹗既選擇在鎂燈閃閃中,享受星光熣燦的生活,就應有接受惡果的準備。《無間道》就有一句話,「出得黎行,預左要還」,事主有甚麼我們值得同情?當然,《國產零零漆》的姐姐仔又教我們,「叫雞唔駛俾錢呀」。事主一場辛苦,被《便利》輕易取得身體的照片,未收錢就刊登了,徒令一無所獲,又真是有點可憐。只是,還是那老問題,商業糾紛,價格問題,沒有道德不道德。

還有,那些大聲疾呼的「道德戰士」,你們平日本就是這些節目/報章的主持/常客,賊叫捉賊,道貌岸然,不要面﹗

其實,每人的良知/理性都知道以上販賣女體的產品是不尊重女性的,然而,這些產品卻在市場上長鬧長有。何解?皆因社會有一個龐大的市場以支撐。換句話說,即你與我,我們都是社會上的共犯。當真不滿媒體販賣女體?用腳投票吧﹗行使消費者力量,拒絕購買/觀看這些報刊/節目。只是,你做得到麼?

23 August, 2006

回不了去



今天回中大,逛了一會,發現中大變了。

不知幾時開始,中大被一棟又一棟的建築物所佔領。由山腳的火車站望上去,看到的,是一片高樓大廈密集的監獄,昔日優雅寧靜的山城,今日變得俗不可耐。

從前由崇基行上本部,由本部翻到聯合,再由聯合轉過新亞,教學大樓或宿舍時有時現,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,使人聯想到古時書院的氣派。那時,我夜歸宿舍,常捨校巴而步行回宿舍,好好享受那寧靜的校園。今日中大,就再沒有這感覺。

一座一座醜陋的現代化建築,使本來優美山水失去應有的靈氣。其中那屹立在學園中央的中央研究大樓,外圍的七彩玻璃外牆,如小學生塗鴉一般,好不奪目,卻與本來的校園格格不入。那龐然巨物在大學中央獨立,搶卻其他一切舊有建築的風采,仿如正在宣示一個新時代的來臨,但卻完全破壞了中大的景觀。中大中大,為何你的品味是這麼差勁﹗我們當然知道,每座新的教學大樓,都對新的學生有一個新的方便。我們當年都是蒙民偉樓的得益者,又怎會不明其中的道理?只是,品味可以好一點麼?可以好好保存我們美好的中大景色麼?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離開中大時,在眾志堂聽到一些熟悉的Ocamp口號,多年前的場景一一在腦海中浮現,迎新營的新奇、上莊的得失、學業的得著、思考的掙扎、同儕的友情、少年的輕狂、轉變的苦惱……未知是否離校太久,儘管腦海的景物是多麼清晰,感覺卻是離我很遠很遠……我有時想,我老是記著那刻的好,如果真的能夠要回到當天,我們又是否願意?

那時三餐沒有著落,天天在捱壽桃牌;等不到校巴,就自己行上本部、整天大汗細汗的行遍校園;幾個窮學生因為無錢外出,唯有坐在一起談天說地;幾個臭男人擠在一間細小的宿舍,忍受著終日凌亂的痛苦;四五十人共同使用一個浴室、廚房,私人財物經常失竊……

撫心自問,這刻的我還接能接受麼?我想,還是不要自作多情,原來,真是回不了去的。幾年的大學生活,故然令我們改變很多,亦使我們肯定很多,只是過去就過去了,回頭再看,除了回憶,已沒甚麼意義。

當然,無論怎樣,我還是熱愛那消逝的時光,很喜愛王家衛《花樣年華》中的一段話:

「那些消逝瞭的歲月,彷彿隔著一塊積著灰塵的玻璃
看的到,抓不著
他一直在懷念著過去的一切
如果他能沖破那塊積著灰塵的玻璃,他會走回早已消逝的歲月」
只是,我們都回不了去

驀然回首,無法回到過去。收拾心情,努力把握今天。

21 August, 2006

香港隊



2005年11月17日,香港在廣州「慘負」中國七比○。那一刻,我以為我已放棄了香港足球。不是甚麼水準低落、也不是甚麼足總混亂,當然更不是甚麼球員欠積極(一切都是事實,但睇左咁多年香港波,慣哂啦﹗),而是受不了香港足球也要「愛國」﹗(真係頂唔住,霍公子,你食屎啦﹗)

上星期,香港隊作客烏茲別克。在先失兩球的情況下,最終竟然追成二比二平手,我再也忍不住,還是需要承認我是感到興奮和安慰的。

終於也給我找到入球的片段。香港隊,加油呀﹗

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vRoWHum2E7k

說起香港隊,又怎少得1985年5月19日在北京工人體育場的那一場經典賽事。不知怎的,我現在還清楚記得當晚(還是當星期)在球迷世界看這場賽事的精華。二十年前的興奮,至今一直無變。

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hOvrppzmi4w

當然,還有一場未看過的經典。1977年香港在新加坡零的突破。
http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LLU8mR9l-uA&NR

20 August, 2006

復出

炎炎夏日,最好當然到海灘去享受陽光與海灘,但我們又再一次選擇了上山。

五個多月沒比賽,狀態就不用說吧。絕對是低沉﹗也好,天氣悶熱,空氣污濁,叫做還有些藉口。

距離:10km
時間:44:20
名次:180

綜合上述各點,嘍囉一角,當之無愧。

新的一年又來了,儘管沒有好的開始,但一定要有好的終結。

18 August, 2006

《瘋狂的石頭》



《瘋狂的石頭》,一齣前未有的中國現代喜劇。(印象中,中國是沒有喜劇的)電影的計算非常準確,每隔五至十分鐘定有令人捧腹大笑的地方,而其中的黑色幽默,更道盡中國當前面對的困境。只是,為甚麼要踩我們香港人一腳?

故事由一塊價值不菲的翡翠而起。話說工人在重慶一座古廟的廁所下,發現一塊國寶級翡翠。廠長為求賺錢令工廠復營,決定就地展覽寶物,引來兩個惡勢力的覬覦。工廠一個退休公安自薦為保安科長,「土法」組織護衛,與兩個惡勢力鬥智鬥力。

導演的功力超卓絕對是無容置疑的。想不到一個七字頭的新進導演,竟能把鏡頭運用與故事發展兩者配合得如計時器一般準確,每到緊張關頭,多個不同勢力的故事發展就會撞在一起,為電影爆發化學效果。突如奇來的特技、移形換影的角度,著實令人著迷。原來,中國是懂娛樂的﹗

只是,大笑過後,卻只有無限的唏噓,而且欲哭無淚。傳統文化正在中國消亡,再不停止及救亡,甚至有灰飛煙滅的危險。國人儘管明白西方文化不能完全套入中華大地,但傳統正在消失,共產主義已掃進垃圾桶,意識形態處於真空,甚麼是真?甚麼是假?在今日的中國,無人可以給予一個肯定的答案。導演認為保持赤子之心即可安身立命,只是孟母也要三遷方有亞聖孟子,在這樣國度長大的孩子,將是一個怎麼的模樣?我不知道。其實,我們港人當真不關心國情麼?也許,不清楚國情是事實,但我們也關心、我們也動情,我們絕未淪落到劇中的境地﹗

還是那句,中國從來都是愛恨交錯的對象。《瘋狂的石頭》,我頂你個肺呀﹗

唔明?去看《瘋狂的石頭》吧﹗一定不會令你失望的﹗

17 August, 2006

我想牽著你的手

我想牽著你的手
坐在盛夏的夜空
看著漫天靈動的星宿
吹著晚風拂面的溫柔

我想牽著你的手
踏上無邊的公路
行遍萬水千山的旅途
尋找人間最美的國度

我想牽著你的手
每日和你細意傾訴
分享心靈上的種種感受
抹去生命中的淡淡憂愁

我想牽著你的手
做你幸福的守護
讓你疲倦時能夠停留
讓時光變為我倆擁有

我想牽著你的手……

p.s. 《我想牽著你的手》是今年中國大陸高考的作文題目。很有趣,大膽一試,只是俗氣得很。我想,如要獲得高分,只怕需在文末加上政治正確的一句──「偉大的祖國母親啊,我想牽著你的手」?哈哈,很布萊希特呢﹗

16 August, 2006

驀然回首臺北人



有時,我很討厭網上搜尋圖書的系統。這當然是方便,但卻少了在書店中尋尋覓覓的期待,和發現新大陸的興奮,而且,資料經常出錯。

好友一再推介白先勇的《臺北人》。儘管會考時被那冗長的《驀然回首》折騰了好幾百遍,但好友推介絕少有錯,故一再在圖書館尋覓,但卻又總是尋過不著。

是日中午,練習後閒來無事,就到圖書館逛逛。原以為偏遠地方的藏書較多,熟不知在網上搜了幾遍,仍是空手而回。率性行到小說類別,看看有否新奇發現。行一會,有點累,正想找個位子坐坐,滿堂又座無虛設。唯有坐在小館一角,獨自看書。突然,在書櫃的最下方,發現方保羅的《圖說香港百年電影》,圖文並茂的回顧香港百年電影風光,閱畢,正待起身欲走,無意回頭一望,竟是我尋了多時的《壹北人》,正是「眾裏尋她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欄柵處。」或許,香港圖書館的搜尋系統著實有改善的需要,但那刻的興奮感覺完全蓋過那些不滿的情緒。

回家心想,世事奇妙,非世人所能參透,有心裁花花不發,無心插柳柳成蔭,執著何苦?只願我能放開心靈,細意感受。

好了,可以看看《臺北人》究竟有多好。

14 August, 2006

Match Point



It is scary to think so much that life is out of one's control. There are moments in a match when the ball hits the top of the net and for a split second it can either go forward or fall back. With a little luck it goes forward, and you win. Or maybe it doesn't, and you lose.
--- Woody Allen, “Match Point”

Obviously, the ball fell back and I lost. Justice is undone again. My God! Why have you forsaken me? Does it prove that a great part of life is dependent on luck? Or is it just an excuse for losers? I don’t know, I don’t know, but I am really frustrated by the failures. Fuck you!!

13 August, 2006

瘟疫與死線

以下一段文字,出自一文化評論人在沙士期間的散文。

沙士對港人最嚴重的威脅,並不是高度傳染的病毒本身,而是病毒打亂了港人早已習以為常的生活習慣。因為沙士,我們到外地旅遊會被歧視;因為沙士,我們不會到戲院看戲;因為沙士,我們不敢去娛樂場所唱k;因為沙士,我們不能繼續日常的後現代式虛幻生活……

多得i-cable,我又再次經歷一「個人沙士」──網絡死線。死線的最嚴重威脅,不在於死線後無法完成工作(因為手頭根本沒有工作可言),而是粉碎了網絡已成為我們不可或缺一部份的幻想。死線,就像生命中斷了其中一線,仿彿失去生命其中一些聯繫,令人感到抑鬱,感到煩厭。

今日,網絡回復正常後,心情頓覺輕鬆,網絡對現實世界的影響可見一斑。只是,「真實」的個人生活竟被「虛擬」的網絡世界如此影響,每念及此,就不敢再想下去……

在此,我必須再次呼籲,千其唔好用i-cable﹗It sucks!

08 August, 2006

大汗推拿



傳統正劇一齣,主題很「大路」,就是探討人生的意義──我從那裏來、我為甚麼在這裏,我希望有一個怎麼樣的世界。當然,作為香港人,其中的身份混雜、身份轉變和中港關係及認同,亦是很明顯的。

這或許是一個自我反省的故事。水客林松,從生到死、從迷惘到醒覺,從執著到放下,都是一個重生。只是,有些事,又怎能如此輕易放低,否則的話,我們也不會如斯執著。起碼就我而言,就沒甚麼可能。

結尾時,編劇一人獨自在台上舞劍,夫子自道的意味很濃,而我亦覺得有點悶。看來,我還是喜歡一些簡單輕鬆的題目。

07 August, 2006

《截聽條例》終通過 再談權威的失落

昨天,《截取通訊及監察條例草案》獲得通過。昨天,香港社會又再一次撕裂。

近日俗務煩心,沒多理會世事,並不清楚《截聽條例》的內容細節,只是,每當看到政府「霸王硬上弓」式的立法態度,就已立即無明火起﹗

現代政府的角色,已不再是甚麼「親疏有別」,更非老共的「人民民主專政的工具」,而是是全民政府──即保障所有市民(不論是親政府或反政府)的權益。看過《基本法》的人都知道,香港政府有責任保障所有市民的生命產財權利安全,而且特首不可以是政黨中人(不是任何階級/利益集團的代表)。因此,香港政府只是平衡社會上各方利益的中間人,每當社會出現矛盾,由政府出面調停協商,從而達致多方可接受的共識。

《截聽條例》的爭議,在於公共秩序和民權兩者的角力。相信除少數極端民權主義者外,大部份市民都不反對《截聽條例》的訂立。我們究竟需要一個怎樣程度/效力的條例?截聽和私隱的平衡在那裏呢?這才是需要社會討論的。可惜的是,香港政府並無心與異見人士溝通,只是以簡單的二分法,驅別贊成與反對兩派,並一味權在我手的似勢凌人。這究竟是甚麼樣的全民政府﹗

事實上,自九七開始,香港政府的執行方向,續漸向「拉一派,打一派」的老共思想傾斜,與全民政府的理念愈行愈遠。每次社會出現矛盾,政府不但沒有好好融和各不同團體的矛盾,反而拉一派,打一派的強行通過條例,加深本地社會的撕裂。因此,香港政府雖然嬴得多次戰役,但卻輸了整個戰爭,而政府的公正及威信,亦正悄悄隨政府角色的轉變而離去。

看到香港如此荒謬情景,只能說句「父啊,請原諒他們,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。」香港的政治精英們,你們醒了麼?

轉載林行止今日的一篇評論,深入淺出的中肯分析。
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信報:2006年8月7日
林行止:不留修訂片甲!可有半點良知?

自上周三開始,經過五十多小時夜以繼日的「辯論」,立法會終於三讀通過備受矚目的《截取通訊及監察條例草案》(下稱《草案》)。主席范徐麗泰女士於周日凌晨二時多宣布會議結束時,特別感謝留守至最後一刻的政府官員和議員,當時民主派議士已無一在座,因為他們建議的全部修訂均遭否決,當定期廢止(日落)條款也不被採納後,他們便集體離場,以示憤慨。

行政長官曾蔭權事後表示,立法會通過的《草案》已取得各方平衡,並不擔心梁國雄議員所提出的司法覆核的挑戰。他強調新例較諸開明民主國家的情況,更能保障市民的利益及人權,請市民放心,因為有關法例同時監察執法人員,防止他們越權。

其實,這次在休會期間展開的立法會會議,收看有線電線第十台直播立法會會議的觀眾,都會深刻感受到它的「詭異性」。「保皇派」善辯之士作扭曲事實的無限上綱,詆毀「反對派」,而有關官員則「消極」頑抗,堅拒就修訂建議稍加辭色,單調的推搪,令筆者想起美國小說家、《白鯨記》作者梅維爾的短篇《巴圖比》的同名主角那句重複又重複的口頭禪:「我不喜歡做(I would prefer not to)」!

試圖修訂《草案》並加上「定期廢止條款」的泛民主派議員,他們殷切陳詞,除梁國雄曾作不着邊際的高滔之論、扯得太遠外,涂謹申、吳靄儀、余若薇等的認真、堅持和專業態度,令人起敬。反觀多數時間離場,聞鈴聲「歸位」投票反對修訂的議員們,他們投票的目的非常明顯:「修訂條款一條也不能通過」是既定主意,再無他想。那些不願苟且行事、希望藉着修訂,避免「魔鬼藏在細節中」的議員們,他們下工夫、提建議、作修訂,換來的,是「反對派」的標籤,是「破壞治安」、「妨礙執法」;民主派議員根本不是反對立法,也不是不感到立此法例的迫切性,他們只不過是盡最後努力減少草率,即使所有修訂建議不獲接納,能有「定期廢止條款」作關卡,他們也會支持法例通過。可是他們的用心被官員及與其連氣的議員們視為「多事」兼「礙事」而受盡「排擠」。

在知道無法打動政府及其代理人稍作讓步之後,泛民主派議員「萬念俱灰」,終於在周日凌晨集體離場,此舉不僅令這次會議不必通宵進行,更重要的是使「保皇派」可迅速以三十二張贊成票原封不動通過《草案》,以便今天刊憲。那究竟是行政長官的「強政勵治」得以貫徹、還是特區政府「厲行強政」的過猶不及?   《草案》立法的迫切性,人所共知。同情政府的議員傾向二話不說,立法彌補法律真空以免執法部門少了輔助執法的「秘密武器」;泛民主派議員則認為數以十計藏在細節中的「魔鬼」,必須修訂、剔除,因此不宜馬虎,即使時間緊迫,亦應傾力求其完整。

這樣的分歧,可說各有本心,並無惡意,亦無正反之分,若有公允的投票機制,爭取得失完全可以取決於不同意見議員的票數。但香港的投票機制,不論是立法會的還是大選舉團的,大部分成員的投票方向,都要等幕後人「吹雞(哨子)」,年多前董建華在千夫所指的情形下幾乎以全票當選連任,可說與周日凌晨通過《草案》是異曲同工!北京和香港政府得償所願,但投票機制的缺失充分暴露,為議會內的對抗、議會外的不和諧(泛民主派議員背後有大量選民支持)埋下惡因。

在府會同屬一黨(政府黨是議會的多數黨)的情形下,政府動員議員(黨鞭作用在此)強行通過提案,並非沒有先例,可是,雖然形勢比人強,執政黨在一些無關宏旨的條款上,仍會留有餘地,採納少數黨的修訂或補充,這是民主議會互相尊重的應有之義和「禮儀」。這種文明社會的常規,特區政府根本不屑一顧。為了在限期之內完成立法,行政長官親筆致函爭取圍內議員「堅其心志」,政務司司長以人盯人方式,把遠遊、或有業務在身的同路人逐個召回。「運籌帷幄」,幕後驚人使力,確保台前的「舉手機器」橫掃所有修訂建議,這種得勢不饒人的處理手法,對泛民主派可說極盡侮藐,他們嘗試「理喻」而無功,還受「保皇派」的惡言詆毀,其憤怒以至在明知結果的投票前集體「拂袖而去」,值得同情。

政府「厲行強政」,成功立法,可是卻突顯了立法會人事布局和投票機制的敗壞,亦與和諧社會的目標愈行愈遠……。

06 August, 2006

權威的失落── 5 August 2006, A Day of No Significant



颱風派比安橫掃香港,風力甚強。天文台當日只發出三號強風信號,引起部份市民不滿,後更有熱烈討論。除卻質疑天文台的決定,有人甚至懷疑背後另有政治目的,叫人想到香港政府的權威和認受性是如何低落。

自問並非地理專家,地理知識只有中三程度,無法判斷天文台的決定是否正確。只是,曾修讀政治學入門的都知道,一個政府要有效管治,除卻握有權力(power),還需有一定的權威(authority),作為政府統治的威信。否則,政府事事赤膊上陣,以武力制止被統治者的反抗,不但成本效益極低,統治也不可能穩固。

今日,權威二字似不再適用於香港政府。一個颱風已引起如此反應,不論曾蔭權如何強調強政勵治,除卻中國式的「高、大、空」口號外,根本就甚麼都沒有。無他的,沒有梅特涅的才能,卻妄想模仿奧相的功業,註定其只會是失敗的悲劇人物。

香港政府,一個由殖民地時代就成功運作超過一百五十年的現代政府,其制度一直被受尊重,但自九七過渡以後就在日漸衰退。當日天文台台長的決定是否正確,我們無從得知。那些不停在報章、電台、電視雄辯滔滔的市民,其實如你我一樣,都是沒受過地理訓練的。反對的理由其實只是來自心中對政府的不信任,可是,政府的權威再也擋不住市民心中的疑惑。

相信制度,相信專業,一個現代社會賴以運作的基石,今日正在香港崩潰。故有一套的制度正在崩潰,新的制度無法建立,與黃仁宇在《萬曆十五年》描述的明末社會,是何其相似﹗

《萬曆十五年》結語是這樣的──「萬曆十五年,表面上似是四海昇平,無事可記,實際上我們的大明市國已經走到它發展的盡頭。在這時候,皇帝是賢是賢庸、官員是廉是貪、思想家是進步抑或保守,最後的結果都是無分善惡,統統不能在事實上取得有意義的發展。因此,萬曆十五年,是為大明帝國的失敗總記錄。」

那麼,香港呢?

03 August, 2006

風雨中的機場



工作關係,今日又到停機坪工作,看到一個風雨中的機場。

大風一陣一陣的刮著,配合上天降下沙沙的雨點,整個環境就是矇矓一片。原來剛健獨立的青山,此刻有如匿藏著的忍者,變得無形無蹤;停留在大地上的小鳥,隻隻動彈不得,一不留神就會隨風飄去,莫知去向。機場,一個本應熙來攘往的地方,今日變得肅殺寧靜,一隻隻等待一飛衝天的小鳥,被狂風打得落不敢仰望,停留在一個不應停留的地方。

突然,一聲巨響打破四週的沉默。回頭一望,原來還有少數生命力頑強的小鳥,沒被這些突如其來的狂風大雨嚇到。相信自己的能力,堅持自己的理想,說服躲在避風塘的指揮中心,最終也如願以嘗的飛上天上。風浪對他們來說,自是困難,且是障礙,但亦是考驗,兼是成長。每隻成功飛上天空的小鳥都心想,一個人在途上,豈能無風無浪,唯有不息自強,繼續四處去闖蕩。

小時候讀《風雪中的北平》,記憶最深的就是末段的高處不勝寒。今日看到風雨中的機場,最強烈的感覺就是──我要衝出上去。

A ship in harbour is safe, but that is not what ships are built for.

MongKokLo由來

這是第一篇劣作,寫得很亂。當時怕嚇壞街坊,沒貼上來。但我想,本就是怪人又如何,又不怕甚麼。轉貼在此,與大家分享。


MongKokLo由來


小弟生於1980年代的香港。生在米字旗、長在殖民地。小時候長期受到父輩教導,非常痛恨英國殖民主義(自此一直痛恨英國足球隊至今),甚至有點民族主義狂熱,愛上中國文化,依戀那傷痕累累的黃土地。比白樺的《苦戀》更自虐,從不問祖國愛我否,只是一味愛國(那時還是黨國不分)。

長大後,讀過點書,認識到共產黨的種種惡行,明白其簡直是人類文明的癌細胞。另又明白「國家」這概念不過是十九世紀後的產物,中國民族主義就更是辛亥革後洋舶貨,遂有動搖愛國之志。及後,不知誰推介了王宏志的《歷史的沉重》和Bendict Anderson的《imagine community》,發覺愛國根本是笑話,十多年的民族主義夢魘,竟被三年的理智反思打得粉碎。從此鍾情風月,不談國事,並全心以港為家,但求糾存性命於亂世,不求聞達於諸候。

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凌晨,英國結束在香港一百五十多年的不公義殖民統治。滿以為香港終能脫離殖民地之時,家鄉又旋即被另一強權再殖民。自始,國不再國、家不再家,漸有天涯何處是吾家之感,有點像波希米亞的流浪族群,又有點像七十年前復國無望的猶太人。

現寄居旺角,行為mk,「佬」味十足,鍾情上山下海,碰考姓氏拼音又是lo,故以mongkoklo名之。至於何解?就因人而異了。

尼采說“There are no facts, but only interpretations.”這當然不是甚麼真理,只是一堆masturbation的鬼話,各位亦可以繼續自我詮釋。

至於日後的胡言亂語,就更全是為了自我感覺良好的廢話。

朋友們,不要認真﹗


死未?希望沒有嚇怕你。

02 August, 2006

八月‧新生活



八月,新的一天,新的生活,新的開始。

早前驚悉任務失敗,當真弄得灰頭土臉,在山上跑了兩天,身心俱疲。坐在飛鵝山頂休息,望著藍天白雲的海港,心曠神怡;看著自行運作的社會,頓覺一切自是氣運結成,非人力所能強求。自此,接受既成之事實,失望之情退卻,心中豪情再起,耳中又再響起悠悠的新亞校歌。

「心空空,無一物,路遙遙,無止境。亂離中,流浪裏,餓我體膚勞我精。艱苦,我奮進。困乏,我多情。千斤擔子兩肩挑,趁青春,結伴向前行。」

失敗,就再來過吧。我們年青(雖然只是心境),誰怕﹗

隨遇而安,率性而為
物轉星移,我自如是

ps. 香港真的很美。
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
世界是平的

官場失意,唯有退回學院,繼續(偽)學生生活。

Thomas Friedman的《世界是平的》近日大賣,不外是說穿了一個「阿媽是女人」的現像──全球化壓縮了原有的空間及距離,現代資本主義已無遠弗界的入侵世界每一角落。以右派學者的作風,結論自是那個──好好裝備自己,努力面對日後挑戰。只是,對一些入世未深的港人子弟,這又真的有點啟發。

昨天,回C大辦理續學手續。完成後,在百x大道遇上兩名年青人,後其表明目的,原來是──傳道。

也好,就讓我聽聽今日大學生的水準,一聽之下,出奇的低,三爬兩撥就被問得啞口無言,相信是新教徒吧。年青人,你知道你在信甚麼嗎?魔鬼是甚麼?何謂三位一體?基督教的中心思想是甚麼?你叫我信的又是甚麼?不要理掘時就以「上帝奧妙,非人所能找出答案」作回應。信仰與否,是很個人的經歷,但說到理智分析,就要以理服人,江湖上的賓客,不是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﹗

甚麼,看不順眼?是,我是一個無神論者,但如果世界真有造物主的話,我只是一個忠誠的反對派。信與不信,是個人選擇,最重要,是當中的經歷和抉擇,不是盲從附和﹗即使根據基督教的觀點,自由意志不正是造物主給我們的考驗麼?

香港仔,努力點吧﹗看看圖書館那些如狼似虎的中國同學﹗讀多點書吧。傳道也不是不好,只是你們的功力太差了,還不如街頭的法輪功大叔大嬸。這樣下去,不給人比下去才怪﹗

算了吧,也許是我多事。

新生活要好好過,我心裏還有一個


Currently Reading:
"Why I Am Not a Christian: And Other Essays on Religion and Related Subjects"
---By Bertrand Russell